初夏时节,新米刚上市,隔三差五地就会有用加重自行车驮着新米的近郊农民,伴着“左(换)新米”的吆喝声进到院子中来。和左邻右舍白天得上班的双职工人家相比,奶奶家饭桌上的新米总是最早吃到的。起初,习惯了北方面食的我们着实吃不出新米和陈年的旧米有什么区别,只能从大人们的笑容中,揣测些欣喜,等适应了成都的水土,渐渐发现那新米中有一种特别的香甜,即使是抢着吃长饭的年龄,也能咀嚼得出来。那时节,卖麻糖的人也会背着背篼,敲着铁片,吆喝着,走进巷子中来。对孩子们来说,软糯的麻糖可比新米的诱惑要大得多。叮叮当的铁片声一起,孩子们就忙不迭地央求着大人们掏出五分、一毛钱来,兴奋地跑去卖麻糖的那里,眼巴巴地看着卖糖人拿起小锤,将铁片锋利的一端放在背篼底部黄白色的麻糖上,轻轻地敲下一块来。孩子们饥渴的眼神,总能打动卖糖人的心,递过来的麻糖,通常会再加上薄薄的一小片,那小手迫不及待地接过来,飞快地将一大一小的麻糖塞进口中,狼吞虎咽地还没品味出饴糖的鲜甜来,就已经在口水中化尽,转眼滑到肚子里去了。下一次记住,一定要买那沾了少许芝麻的干脆麻糖,起码吃到最后,牙齿的缝隙间能粘些下来,留在口中,好好回味。